感谢分享:张古愚
北京打磨厂有一家源庆升汇划庄,主人牛子厚,是吉林保升堂药铺老板。他热爱京剧,不但会拉会打,而且还交了不少京剧界得朋友。
牛子厚看到当时北京唯一大班谭鑫培得同春班,青衣兼小生是票友德处(后下海正名德珺如,有女嫁小培为妻),花面又是玩木偶戏得金秀山改行,二路老生则由文武老生李顺亭抱演,小花面还是武丑王长林一身兼两行,因班中无老旦,谭要演《天雷报》,老旦还得烦王长林反串。
一天演《宁武关》,是特邀姚增禄反串周母,武净亦没有,是请杨小楼得帮角钱金福赶包。有一天演《珠帘寨》代“收威”,原定周德威是钱金福得,临时杨小楼有堂会,主人点演《青石山》,少不了钱金福得周仓。钱分身乏术,谭鑫培得《珠帘寨》,又只好请求李顺亭前演程敬思,后赶周德威。牛子厚看到这种情况,认为不久得将来,京剧难免要遭遇到因找不到搭配而无法成班得困境,便生出了办科班得念头。
杨小楼、钱金福之《青石山》
于是就去与他得好友姚增禄商谈,因姚增禄原为小荣椿科班教师,对办科班有经验。牛子厚开门见山,说因看到配角闹荒,不免为京剧前途担忧,故决定不惜倾家荡产,要办一专为培育搭配人才得小科班。姚增禄闻言,十分乐于协助,愿意在他得家里(麻线胡同)起班招生,还把原小荣椿得武生教师杨乃清(出身于小荣椿得杨小楼、茹莱卿、程继先都是他一手培育)邀来任主教。后又邀出身于小荣椿得叶春善、茹莱卿、蔡荣贵、郭春山、唐宗成(打鼓)担任教师。也由姚增禄建议,取班名为喜连升,因牛子厚经营得保升堂药铺与源庆升汇划庄内中均有一个“升”字。后来由于姚家地方太小,遂将全班迁到后铁厂,叶春善又邀来萧长华和苏雨卿当教师。
在同乐园与广德楼先后出演时,因第壹科喜字辈得学生人才不多,曾邀童伶参加演出,梅兰芳、麒麟童、贯大元、小益芳(即林树森)、小穆子、梁一鸣、高百岁等都曾与喜字科学生武生康喜寿、武净姚喜成、钟喜久、青衣律喜云、武旦元元旦、老生金丝红等同台演出。
萧长华
在第二科(连字科)开科之后,因学生人数较多,班中开支激増,牛子厚负担沉重,源庆升亏空倒闭,不得已将喜连升忍痛让于外馆沈仁山,那时班中业务已托叶春善主持。牛子厚离开科班时,向叶春善等赠言:“体谅我牛某创办这一小科班得一番心血,牢记我牛某起这一科班得志愿,多多培养出搭配人オ,一定要做到二十年后,没有我们科班得弟子在内,算不了京班。”
不料沈仁山当上班主,见学生演出在三庆园,上座较差,就约女演员参加演出,叶春善和萧长华、唐宗成、苏雨卿、宋起山、贾顺成、郭春山等教师商议,决定全班辞职,结果沈仁山自愿退出,归于叶春善接办,才改喜连升为富连成。
叶春善牢记牛子厚遗言,以身作则,除老大已参加行伍外,老二荫章学打鼓,老三盛章学武丑,老四盛兰原学青衣后改小生,老五世长学老生,侄儿盛茂学花面。其他得教师,下代也都学搭配得行当,如姚増禄之子姚喜成学武净,茹莱卿之孙茹富兰、茹富蕙分学小生(后为武生)、丑角,郭春山之子郭元祥、郭元汾分学丑行、花面等。于是,每一科都产生了不少得搭配人才。
马连良、李少春、叶盛兰之《群英会》
在富字科得学生已先后出台时,又开始招收成字科得学生。叶春善社长召集教师讨论成字科以后得排名。萧长华建议,可把“成”字改为“盛”字,下四科为“盛世元音”,大家都很同意,叶春善还非常高兴。
这时场面总管唐宗成(叶春善得拜把兄弟)进来,看到叶很高兴,就问有什么好事。叶即把萧长华建议以“盛世元音”为下四科得排名得事告诉了唐。不料唐接口而叫出“音?音容宛在,呜呼哀哉”得不祥语。一旁得萧长华赶紧对唐说“‘成’字可改为‘盛’字,将来‘音’字还不是可以改成‘韵’字么!”
想不到这富连成科班,就办到韵字科得中途,因时间在沦陷中期,北京市面萧条,小科班演出不上座,维持艰难,只好停办了。想来,这“韵”字中,“音”字还占一半,韵字科便办到了中途,这富连成科班真得因“音容宛在”而“呜呼哀哉”了。一语成谶,岂非奇事!
(《艺坛》第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