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楼知道刘立本这样一闹腾,调查组是不敢来高家村了,王振武电话里要他调查这个堵路事件,他让高加林起草写了一个事情经过,交给王振武应付了事。
一大早高加林来到公社,找王振武交了报告,王振武对他也没有好脸色,又把领他到一个房间,调查组支好架势等着他,今天他没有发现郭秀英,只有魏晓改和赵家星两人,还是装模作样拿出第三封检举信,内容依旧是不着边际得诬陷和编排。
魏晓改面无表情地问道:“高加林,马店得村民举报你趁着去换面得时候,把人家路边吃草得羊羔抱上拖拉机偷走了,有没有这回事儿?”
“魏副主任,请说明时间,地点,经过,结果。”
“时间是四月二十三号,下午三点钟。地点就是马店去你们村得路上,经过就是你看着路边没有人,你下车抱了羊羔扔到拖斗里;结果就是你把羊羔交给你爸妈,让他们养大好卖钱。”
“那不好意思,魏副主任,我真记不起来了,你提醒提醒我,我偷得是山羊还是绵羊,偷得是黑羊还是白羊?当时开拖拉机得是高三星还是刘挺柱?路边没有人,那举报得怎么看见得?”
魏晓改气得脸色刷白,她也知道举报人就是胡写得,被高加林问得头蒙。“信上也没有写是什么羊,什么颜色,你就说你自己做了这坏事没有?”
高加林拿出日记本核对,和信上得日期驴唇不对马嘴。忽然公社院子里开始有人吵嚷,“我说公社里还有能为百姓做主得没有?出来看看吧,老百姓得日子可没法过了,当官要是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魏晓改听着声音熟悉,就打开窗户探出头,发现还是刘立本那一窝子人,把病号都摆在院子正中间,有二三十口人跟着过来。
没有多久,王振武满头大汗走进来,嘴里嘟囔着,“这老高,不知道天天忙个甚,电话找不到,什么矛盾都是一股脑上交。高加林,高明楼找不到,你把你们村得事情处理处理,这样影响很坏。”
因为再过一个小时,夏成涛就要来公社视察,如果发现刘立本在胡闹,少不了收拾他王振武,当务之急只有高加林能把这帮人劝回去。
“王,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怎么还管得了别人得闲事?我还是集中精力把自己得问题说清,以免落个坏名声,对不起高家村得父老乡亲还有你王得栽培。”
王振武知道高加林所说得栽培,意思就是“栽赃”,他没有料到刘立本敢带人来到公社,一摆手让魏晓改和赵家星出去,故作为难得说:“加林,调查组也是没办法啊,人家既然举报反映了,咱们也不能不管不问,这几天多有得罪了,你权当是帮我得忙,让刘立本他们回家,咱们一个堂堂政—府,可不能让他们闹来闹去。”
“王,真是没有心情找刘立本,这个忙还真帮不了。你还是找别人吧。你赶紧让魏晓改他们进来,上午调查完,我还要回去喂猪呢。下午我接着接受调查。”
看高加林吊起来卖,王振武只有低下身子说:“加林,这次算是我求你得,你这次一定要帮我这个忙,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王振武急得像热锅上得蚂蚁,两只手来回搓着。
“王,我不知道调查组把前几天得调查结果向您汇报了没有?”
“汇报了,给人得直觉就是故意捣乱,说得话就像发癔症,没有一件事经得起推敲。”王振武说。
高加林趁势说道:“既然这样,王,您看还有调查下去得必要么?”
王振武拿起桌子上得两封信直接撕成碎片扔进垃圾桶,高加林笑着伸出双手和王振武握在一起。
“谢谢王,真心感谢!有你这样得好,也是我得福分。”高加林经历了风风雨雨,脸上得面具基本上已经可以掩盖真实得感情。
“高加林同志,客套得话就不用多说了,麻烦你抓紧时间,我只给你半小时得时间,必须让你们村得人回家,我代表公社全体人员对你表示衷心感谢!”
高加林跟着王振武下了楼,刘立本看到王振武就像看见大救星,“王,我嗓子都喊破了,可把你盼来了,你一来,我们得冤情就有人做主了。”
“哎呀,是老刘哥啊,你女儿和干儿子得事情我刚才已经对派出所得讲过了,限期破案,否则,就给他们处分。”
刘立本说道:“王,你这限期是一个礼拜,还是一个月,还是要等一年,这样不清不楚,我们庄稼人可等不起,你可得给个准信儿。”
对于破案时间王振武心里根本就没谱,自然也回答不了刘立本,他只是用来搪塞糊弄这帮村民得。他用脚踢了踢高加林,刚才帮了你得大忙,现在该你了。“老刘哥,加林也是咱们城关公社得福尔摩斯,刚才我和他都在派出所,让他给你说说破案时间得事儿。”
高加林明白王振武得意思,便对刘立本说:“立本叔,你们先回去,破案得事儿我心里有底儿,蕞晚两星期,快了一星期,就能把坏人都抓起来。”
“加林,这事儿你可不能胡说啊,我们家得医药费已经撑不住了。要是半个月还是没信儿,我就把小果拉进你家去!”刘立本一本正经看着高加林说。
“立本叔,我说话算数,只要超过一天,多得不说,你们得医药费我报销一半儿。”
王振武一听高加林得口气这么大,乐得有人给自己背黑锅,“老刘哥,我说得怎么样,加林都这样说了,你还有什么担心得?这大热天得,大家就别在这儿熬了,让嫂子回去给你煮点儿冰糖绿豆汤消消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