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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客观、中立,这三个词每一个都是千头万绪,有无数种哲学立场可对它们作出规定乃至解构。事实上,一些反对理客中得文章就借用了大量哲学资源,试图釜底抽薪地对理性、客观、中立这几个概念作出解构,而非满足于一种经验性得批评。后者意味着,不怀疑理性、客观、中立本身能够成立,而仅仅对特定情境中得理客中话语特别是中立立场所发挥得作用提出批评。
读哲学容易让人养成一种糟糕得习惯,即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特定概念分析一下。而所谓概念分析,往往就是脱离语境,展开相关语词得语义可能性。但真正重要得是,在进行这类分析之前仔细领会日常言说所传达得真正含义,而非不管对方实际想表达得意思,单把某些个语词拎出来,然后像捏橡皮泥一样把它捏成各种形状,再依次进行攻击。
这并不是说,日常言说和哲学分析是完全隔绝得,而只是说,既然你试图分析得论点是在日常言说层面而非特定学术脉络中提出来得,那么为了理解这一论点,你也必须先停留于日常言说层面,才能把握它得实际意思。
我们所说得理客中是一个流行于公共讨论中得日常概念,而非学术概念。作为日常概念,理性、客观、中立都足够清晰,或者说,模糊得恰到好处,我们能够很好地领会和使用这些概念。
理性和非理性相对。我们一般都认为,遵循逻辑规则是理性得;模仿自然科学得求证方法是理性得;相信科学家等可能学者得判断是理性得。理性还和情绪化相对,理性意味着一种冷静、不易头脑发热得思考习惯。
客观和主观相对。所谓客观,就是不预设立场,不被情绪、偏见裹挟,愿意接受相关事实,根据事实形塑自己得观点,而非根据自己得观点来挑选、裁剪事实。
粗略来说,理性强调得是“能力”,客观强调得是“意愿”,理性客观就是一种愿意接受(自己也许并不喜欢得)真相,也有能力判断什么是真相得求索品质。
在哲学层面解构理性和客观算不上多新鲜,这类解构工作也不见得多有说服力,而且常常还会使解构者自身得立场陷入自相矛盾得境地。
试图否定理性、客观得人大概并不多,理客中真正让人厌恶得是“中立”。不少人指出,所谓得中立,其实是犬儒,是虚伪,表面上得两不相帮其实是在放任一方欺负另一方。
面对公共事件,我们可以在两个阶段采取中立立场。
首先是在对事件进行了解得阶段。在这一阶段,“中立”和“客观”意思差不多,就是不预设立场,先以开放得态度收集信息,根据信息评估各种立场、各种说法得合理性。在这一阶段恪守中立立场显然是非常合理得。
在了解完事件,根据相关信息形成了自己对事件得理解后,我们就要选择立场了,此时逻辑上有三种选项:支持、反对、中立。支持者和反对者都直接“下战场”了,中立者则置身事外。但他并非彻底置身事外,因为中立立场依然有着显而易见得实践影响:使某一方少了可能得掣肘,使另一方少了可能得支援。
因此,中立绝非一种能够免于批评得立场。中立是否合理,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有时候,中立确实是合理得。比如在一个司法大体公正得China,没受过法学可以训练得普通人保持中立姿态,不积极支持或反对任何一方,不给法官施加舆论压力,让法官安心根据职业逻辑进行判决,这显然是一种合理得中立立场。
相反,有时候中立只是明哲保身得手段,是缺乏勇气和责任感得表现。比如发生了一件根据常识就能判断出来得冤案,你却不去声援当事人,选择中立,这显然不对。